
在世界军服史上股票查询网,德军军服的“原野灰”颜色别具一格。
而在1944年的8月,两股“原野灰”大潮从法国南部向他们的祖国涌去。
德国第1集团军是布拉斯科维茨指挥的G集团军群中的半数力量,他们从法国西南地区和大西洋沿岸缓缓后撤,大多依靠步行。
尽管他们足有8.8万余人,但作战部队很少,而且,除了步枪也没有其他技术装备,希特勒命令他们“在撤退过程中带走或破坏一切具有经济或军事价值的事物”,包括桥梁、机车和发电站。
这道命令来到德军最高统帅部,名单上又添加了马匹、牛群、木材、煤炭、家具,甚至内衣,所有一切都被抢走或付之一炬。
到达服役年龄的法国人,只要有可能便被抓走,一些平民百姓因为极轻微的“罪行”而遭到枪杀,比如散布德国即将灭亡的“不当言论”。
盟军的空袭和法国内陆军的骚扰,惩罚着这支后撤中的大军,他们当中,只有6万余人能到达德国。
步行的“南方集群”是德国第1集团军下辖的3股队列之一,该集团军在后撤中,分成“南方”“中央”和“北方”三个集群,尽管他们已向当地官员支付了800万法郎以购买对方的善意,并赔偿焦土政策造成的损失,但仍旧发现,他们在奥尔良西南方的博让西附近,还是遭到孤立。
于是,他们将手中的武器破坏后,南方集群的2万余人向巴顿第3集团军部署于卢瓦尔河的1个师投降。
该集群的投降颇具戏剧性,为保全颜面,他们要求美国人出动至少2个营的兵力,跟他们假打一场,但美军无法满足这个条件,因为,他们在附近70英里内,只有18名士兵。
美国人指出,要是对方不投降的话,将被盟军空中力量彻底炸光,为加强恐吓力度,战术空军司令部派出飞机赶至德军上空,他们随即向美军第83步兵师投降。
其他后撤部队中,包括第19集团军里带着马匹步行赶至隆河的13.8万人,他们伪装得极为成功,第6军的一名情报官写道:“从上空看,他们就像移动中的灌木丛。”
美国第7集团军的注意力被这股力量所吸引,8月28日下达的4号作战令要求尽一切努力追上并歼灭这股德军,即便无法在蒙特利马尔与里昂之间84英里的区域内做到,也要在里昂与莱茵河之间200英里的战场上完成。
斯大林曾在去年11月宣称,瑞士是小丑,并敦促盟军,在必要时无须理会瑞士的中立。
但是,华盛顿和伦敦认为,这个建议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因此,美国和法国的追兵被告知,要远远避开日内瓦和邻近的几个州。
实际上,当战事逼近时,瑞士紧急动员起他们的民兵力量,并对美国飞机一再侵入其领空表示严重抗议。
单是9月的一天,这类入侵事件就发生了30起,一些偏离航线的P-47战斗机扫射了从苏黎世至巴塞尔的列车,他们误以为这是驶往德国的火车。
9月之前,近20万盟军士兵已在普罗旺斯登陆,在隆河以北,一名美军士兵描述了眼前的场面:“解放、敬酒、亲吻、手势和欢庆。”美国BBC电台的一名记者,试图驱车向北时,发现他的吉普车上挤满了人。
陪同第6军的一名英国联络官承认,他的工作是“跟随第一批部队进入获得解放的城市,并将英国国旗分发出去,让大家将其升起,尽管我们身边并没有英国作战部队”。
法国农夫的妻子们在盟军士兵们的钢盔中,塞满鸡蛋递还给他们,或是用干净的湿叶卷着奶油蛋糕送上。
一位留着灰色短发、气质高贵的妇女请她的伴侣艾丽斯·托克拉斯给第7集团军司令部送去一个水果蛋糕,并附上一张信笺,她就是著名作家格特鲁德·斯泰因。
在她位于屈洛的家中,悬挂着一幅毕加索为她绘制的肖像,斯泰因在这张信笺中写道:
“我们等了你们这么久,你们终于来了。我无法言尽看见你们、听见你们及你们来到这里对我们的意义。”
对于斯泰因的散文,一名美国军官写道:“我知道,她喜欢将许多重复词叠加在一起,其重要意义只有那些头脑比我更灵光的人才明白。”
格特鲁德·斯泰因是对20世纪西方文学产生过重要影响的女作家,她曾有过一句著名的话,“玫瑰就是玫瑰就是玫瑰”,其手法就是那名美军军官所说的重复词叠加。
在格勒诺布尔,逃跑的德国人放火焚烧了贝当元帅路37号,据说这里是当地盖世太保总部,随着市民受害者的尸体在各处被发现,管区公署张贴出布告:“带上你遭受纳粹暴行的证据到三楼来。”还有一个单独的房间,专用于记录对法奸的揭发。
细雨蒙蒙的某个下午,数千名市民打着雨伞,或戴着用报纸叠成的雨帽,聚集在一间工厂的院落内,6名法国法西斯分子被绑在行刑柱上,执行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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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星期六上午,美第36步兵师的一支巡逻队进入里昂,一天后,法国第1师赶到隆河西岸,美军进入这座法国第三大城市用了不到3周时间,而非丘吉尔预测的3个月。
但正如历史学家特朗布尔·希金斯所说的那样,美国人并未获得太大的满足感,因为英国人自始至终都反对这次行动,即便它是自突尼斯陷落,到德国最终败亡之间,地中海地区唯一一场获得圆满成功的军事行动。
德国占领期间,里昂被认为是法国南部的“镇压中心”,城内及周边地区有1.4万人遭到逮捕,另有4 300人被杀害,300人被强奸。
现在,抵抗组织开始追讨血债,曳光弹射入市内的一座医院,据说有德军狙击手藏身其中,结果引发了火灾,护士们匆忙用担架将病人们抬出,他们被放在河边林荫道的梧桐树下。
在城内,有20多座桥梁被德国人炸毁,只有2座幸免于难,数百名推着农用大车的农夫,令堵塞的交通状况雪上加霜,盟军车队通常要等上3~6小时才能驶过隆河上的临时渡口,然后转身向东,朝莱茵河而去。
这些车队现在应该去哪里?这个问题令美第7集团军及其指挥官小亚历山大·麦卡雷尔·帕奇中将困惑不已,“龙骑兵行动”的成功令帕奇登上了《时代》杂志的封面,公众得到了另一位值得崇拜的英雄和另一条可为之欢呼的战线。
桑迪·帕奇又高又瘦、沉默寡言,特拉斯科特甚至认为帕奇“在表达方面有困难”,法军B集团军群司令德·拉特尔则更为宽容地说,帕奇拥有“一位清心寡欲者的神秘性情”。
帕奇会拉手风琴,也能用一只手卷出一支香烟,他出生于亚利桑那州南部的阿帕奇县,担任骑兵中尉时曾因追逐马贼摔断过一条腿。
1913年,帕奇毕业于西点军校时,除了是一名撑竿跳运动员外,没什么特别之处。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在法国参战,而这次战争开始时,他在南太平洋地区服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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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第7集团军司令帕奇中将(左)和他的儿子
乔治·马歇尔曾亲自表彰作为师长和军长的帕奇在“新喀里多尼亚岛和瓜达尔卡纳尔岛的出色表现”,随后,又差一点将其革职,因为他极不小心地谈论起美军高度保密的密码破译工作。
正是这种破译技术使美军战斗机在1943年4月,伏击并干掉了偷袭珍珠港的策划者——日本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
最后,这位参谋长没有对帕奇做出惩处,他原谅了帕奇,但并未就此息事宁人,54岁的帕奇被打发到了欧洲战区。
经历了3周的狂奔后,德军布拉斯科维茨将第19集团军停在里昂东北方100多英里处的贝桑松,这个镇子嵌入杜河的U形弯转弯处,并曾由17世纪著名的军事工程师沃邦精心加强过。
在特拉斯科特的催促下,第3步兵师抢在德军掘壕设防前猛冲上去,利用从当地农民那里借来的云梯,迅速攻克了5座外围堡垒。
9月8日,美军25辆坦克歼击车在近距离对无人把守的城堡大门猛轰,4 000名守军举手投降,还有一些人骑着偷来的自行车逃入树林中。“我这辈子从未见过这么混乱的场面,”一名美国军官说道,“德国人四散奔逃。”
缴获的战利品中包括18.3万加仑的高辛烷值汽油,这简直是天赐之物,特拉斯科特说服帕奇要好好利用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不能按原计划等待法国军队赶上来,3个美军师应向东直扑贝尔福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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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古老的关隘,也被称作勃艮第之门,数百年来,它一直是隆河与莱茵河之间贸易往来或入侵的一条通道。
这条狭窄的通道只有15英里宽,南面是侏罗山,北面是孚日山脉,从山口向东,便是阿尔萨斯平原、莱茵河谷和黑森林的另一侧。
帕奇继续前进的决定激怒了易怒的德·拉特尔,他指责美国人企图抢夺法国B集团军应得的荣誉。
面对这种指责,帕奇同意派一个法国军赶往特拉斯科特部队右翼与瑞士边境之间的贝尔福;而另一个于9月11日解放了第戎的法国军则转向东北方,赶往斯特拉斯堡。
在9月12日的会议上,特拉斯科特指出“贝尔福山口是通往德国的门户”,帕奇对此表示赞同。
随着战场的扩大,远离战地的艾森豪威尔努力控制着从北海延伸至蔚蓝海岸的盟军主力。
由于蒙哥马利和布拉德利各自指挥的集团军群给他留下了更为深刻的印象,因此,他对法国南方部队的关注和想法较少,这支部队现在直属于盟军最高统帅部领导。
这支艾森豪威尔钦点要求参与“龙骑兵行动”的力量,现在正处于尴尬的境地,他们被逼向艾森豪威尔眼中的死胡同——法国的孚日省和黑森林。
这位盟军最高统帅在9月中旬告诉布拉德利,如果不是为了在南方保持美国的主导地位这一政治必要性,他早就把第7集团军划归给第12集团军群。
假如将帕奇拨给布拉德利,戴高乐肯定会要求由法国人全盘接手那里剩下的部队。尽管如此,艾森豪威尔还是答应,布拉德利向北实施大规模行进时,第7集团军肯定会予以支援。
出于这个原因,第6军将与其他美军部队合并,与巴顿的第3集团军紧密相连,从而使美军部署保持连续性,而盟军战线的最右翼将交给德·拉特尔,包括贝尔福山口。
对这些计划的深层意义,特拉斯科特一无所知,9月14日星期四,帕奇的5号作战令送抵第6军军部。
命令该军将转向东北,穿过孚日省向斯特拉斯堡前进。特拉斯科特“既惊讶又失望”。
他的军部战时日志记录:“这个计划与我和帕奇将军在12日的会议上所做的决定完全相反。”第二天早上,他给帕奇写了封信,字里行间,可以感受到他从愤怒到放肆的心理变化。
特拉斯科特写道,“对贝尔福山口的进攻应尽早发起”,赶在布拉斯科维茨加强其防御前,而德·拉特尔要到10月初才能准备妥善,但1个法国师和3个美国师却可以立即发起攻击。
如果依照第7集团军的建议,前往孚日省作战,将浪费“美国军队中最具经验的3个师……去年冬季在意大利的战事证明,较为平坦的地形上,德国人能令盟军的进展慢如蜗牛”。
特拉斯科特提出,要是帕奇不想让第6军夺取贝尔福山口,干脆把他的几个师派去攻打热那亚,以助身处意大利的第5集团军一臂之力。
他不知道,集团军司令遵从的是盟军最高统帅部的指令,在信的结尾处,他请求帕奇将这个问题上交上级指挥系统裁决。
特拉斯科特将信送往第7集团军司令部,该司令部设在隆勒索涅的法国兵营内,“百日王朝”期间,拿破仑曾在这里说服内伊元帅这位“勇士中的勇士”重新归顺自己。
9月16日星期六。傍晚6点30分,帕奇打来电话。
帕奇:我不认为你那封信很明智。我并不敏感,可任何一个比我更不敏感的人都能看出你对你的上级缺乏信任。
特拉斯科特:我写这封信纯粹因为我相信事情就是这样。
帕奇:要是我心里有疙瘩,我只会对当事者一吐衷肠。
特拉斯科特:一旦做出决定,我会彻底、全心全意地支持你。要是你觉得其他人能比我干得更出色,那我无话可说。但我认为你找不到这样一个人。
帕奇:我知道。
就这样,“龙骑兵行动”在失望的争吵中宣告结束。
尽管第6军军长特拉斯科特勇气可嘉,但即便在最有利的情况下,他能否攻占贝尔福山口、挺进莱茵河也值得怀疑。
随着脆弱的后勤补给线被拉长至300英里,一位高级军官评论说,第6军的生存“仅靠一天的补给物资量”。
德军指挥官布拉斯科维茨于9月19日向德军最高统帅部报告说,他的剩余部队已在孚日省西部形成一个防御堡垒,“尽管遭到严重削弱,但仍能战斗。”
而他最担心的是,巴顿的第3集团军向东南方的贝尔福发起一次侧翼攻击,但这种情况并未出现。
从法国南部撤离的G集团军群中,尽管第19集团军的1 600门大炮只抢救出165门,第11装甲师也只剩下大约20辆坦克,但存活的兵力却多达13万人。
由于这些问题,布拉斯科维茨在当天被解除了职务。
撤退,以及大批德军士兵脱离部队的报告令希特勒深感震怒,他从东线调来一名装甲集团军司令接替了布拉斯科维茨。很快,布拉斯科维茨回到了德累斯顿,他的妻子写信告诉亲属:“汉斯现在在家里种白菜呢。”
接替布拉斯科维茨出任G集团军群司令的是第四装甲集团军司令,装甲兵上将赫尔曼·巴尔克。不过,布拉斯科维茨的白菜也没能种多久,1945年1月,他又出任H集团军群司令。
就在布拉斯科维茨被解职的这个星期二,特拉斯科特得到了他的第3颗将星。他、帕奇、德·拉特尔和他们的部下有理由骄傲:
不到1个月时间,他们便加速了德国人撤出法国的步伐,获得了新的港口和机场,开始了法国从波尔多至勃艮第的工业和商业复兴,并重创了两个德国集团军,击毙、击伤、俘虏、孤立了15.8万名德军士兵。
但他们前方,是孚日省的花岗岩和片麻岩高地,那是一片由圆锥形石堆、沼泽和泥潭构成的不毛之地,陡峭的山脊高达4 000英尺,冰冷的秋雨已在这里落下。
塞瓦赖德指出,这让美军士兵“想起意大利的冬季,并开始想家”。第6军战时日志中写着:“寻找滑雪板。”
特拉斯科特在一封家书中写道:“我害怕即将到来的潮湿、寒冷、降雪及沉闷的山地任务。眼下,降雨不断。”
美国巡逻队沿着孚日山脉黑暗的侧翼潜行时,能听见德国工兵用铁锹和镐头挖凿山坡发出的闷响。“有迹象表明,”特拉斯科特告诉莎拉股票查询网,“他们打算顽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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